| 厦门六中颜语晨《老大之名》 【海峡导学】校园故事-福建省厦门第六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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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与她的邱天文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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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档案：
颜语晨，厦门六中；
曾获中考语文成绩全市第二名；
老 大 之 名
课间路过理科段，身旁的同学好奇为何几次经过某个班，下课时总是响起轰如雷雨的掌声。我只侧头往讲台一看，一个老头弓背挺立在整面板书前，一边不好意思地挥舞手臂让班级息止，一边绽放释然的笑靥。如鹰犀利的眼神依旧穿透夏日浊重的空气，熟稔地与窗外的我对上了眼。
我落荒而逃。

老
大
之
名
对他的印象，便是从班主任一句“这是高中最厉害的数学老师邱老大”开始。黄婉佩已习惯任何数学老师见我必将摇头叹息的我，对此只能遗憾又将错过一个狠角无上圣主。而难以预料的是，纵使他上课语速奇快，闽腔浓重，其箭步板书精神矍铄之状，仍能以艺术家的风范博得满堂喝彩。
倘若数学确是美好如同珍馐巧果，那么他信手拈来的知识，足够学生们饕餮一番。所谓初见便哑然，想来不过如此。
犹记某压轴题的详解，老大几乎花了半节课挥毫满面板书，正当众人陷入魔怔般徒然跟随老大奋笔疾书之时，他飞快地抬手一挥，刷刷两笔艺客网，雪白的齐整板书便留下耀武扬威的红叉。“抄完了？”他冷笑一声，“上面的答案，全错！”划过带有数学之美的抛物线的粉笔头掉在前排同学桌上，徒留一群静默的小生瞠目结舌军婚晚爱 。眉目轩昂的神气犹似少年，他背对着黑板，像是独立于湟湟宇宙间的王。

数学课上昏昏然的我也常免不了请去喝茶。常人艳羡的与老大交流学习的机会刀锋乱世情，被我不情不愿地挤占。他曾拎着我二十九分的卷子摘下老花镜惊叹“怎会有这么低的分”，也曾打开练习册恶狠狠地写上力透纸背的“极差”。早已习惯数学老师对我的无视或嘲讽，但如此把我当一回事的老大实在令我大开眼界。至此不敢怠慢数学这冤家一分一毫，每笔答案皆有草稿在旁，可惜努力不久便再次被毫无起色的成绩继续挫伤。
某次的小测结果再次让我坐稳“班一”宝座。路上远远看到老大，仿佛触电似的浑身一个激灵偏头跑开。再不要让我遇见有关数学的任何事物了。如同失智的困兽，面对天敌只能冒失地逃离险恶的沼泽。

老大之名
不出意料地被老大叫到办公室，我提着书包准备被训完就去吃饭孔凤春官网。他坐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吞云吐雾尘光旧梦，冷气充足。我使劲擦干温凉的手汗，不知如何面对我最厌恶的烟味和柴田丰，数学。
“嗯，你来啦。”噩梦开始了。
我赶紧点点头，拿出小测卷子准备问我本来就会的题。他关上电脑，忽略颤抖的卷子。极尽温柔地叫我坐下，“听同学说你很害怕数学？告诉我你的想法吧。”

我一愣，谈了谈从小到大数学给我留下的阴影。交谈中逐渐了解老大和我对待数学是两个极端，一个追求极致的完美到可以因为想不出题而罚自己一天不吃饭，一个只顾得上逃避无尽黑暗中发酵的恐惧而唯恐避数学而不及。彼时浓郁的烟雾与雨荷般的温柔似在遮掩我脆弱的目光，引发我欲落的泪水。
有感在怀，我狠下心说道：老大，我跟数学奋斗了整个青春，知道结局还是我输，可我为什么要为最终的无意义继续战斗？
他嘴里的烟雾缱绻缠绵。他轻轻开口，奋斗了整个青春？你认真地接受它是什么时候？

老
大
之
名
我无言。他竟轻笑道，没关系。虽然我教数学，但没关系。我知道你的才华不在这里。你会写文章郦鸢，足以见得你的智商。可为什么偏偏不会数学呢？不过倘若你在写文章这一事上有所建树，那也于我数学的牺牲无亏。
我瞬间明白深藏已久的恐惧不必在这个似乎已洞悉一切的老头的眼里挣扎。被排斥的数学，纵使美丽，再生拉硬拽，都无法和我的生活产生鲜活的关联。既然已知深夜的寂然浓雾难以散去，何不如转身追寻宇宙的另一番晴空？
后来为了高考硬着头皮跟着大部队走吴幼坚，老大也随着分班而离我越来越远。高考数学分数不出意外地低到牵绊住选择大学的步伐。与以往不同的是，我冷静地承受躲避恐惧的结果。填志愿时常常想起老大与我细致入微的谈话，体悟不同的人擅长的领域不同，如果能力不足心思不够申爱罗，不必因为人人自危的应试考试而补全某一块短板。知道自己想要走的路在何方，才值得用自己的勇气与恐惧抗衡。

冲击不能击败的恐惧而坚定不移，陷入的可能依旧是更深的黯然和满身尘灰。何必在人生里写下这样的伪命题？有自己的长剑可供直击热爱之路上的阻碍，而非为了“正视淋漓的鲜血”而直面恐惧。所谓勇士，如不扬长避短，走一条阻碍相对更少的路，以免长途羁旅磨损心智，有“勇”而“愚”，最终将沦为无人能懂的偏执狂。
心之所向，素履所往。如若未来的日子比同龄人更加艰辛，怀着对心头惦念的热爱的敬畏，并沉淀出为之不顾一切的勇气，最后遇到像是黑夜中浩渺静谧的星空，那当初跋涉的这一路，崴脚的石子，必将成为过眼云烟。

老大
之名
毕业后在路上碰见老大，仍旧是孤身一人行走的傲然之姿。我竟忘记从小遇见数学老师便下意识躲起的怪癖，阔步上前欲与老大合影一次。惯常眉峰紧锁的他终于还是舒展容颜，挺拔起微弓的背对着镜头笑道再来一张。夏日光影婆娑，某棵熟悉的植株抽发绿芽。像是故事刚开始的三年前，我不过颤声一句老师好，四目相视之时，感念就生发了一个世纪。
风暖和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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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JAMEELA
图片 | 网络